一个月下来,除了李尘偶尔外出“巡视”时亲自看中并带回的,通过这种“选拔”机制进入巫祖洞天的美人,已经超过了四百之数!
她们环肥燕瘦,各有千秋,涵盖了北地各族的风情。
然而,这四百多人放入那...
夜风卷过山谷,吹动李尘衣袍猎猎作响。他立于悬崖之巅,脚下万丈深渊如墨般漆黑,仿佛通往九幽地府的入口。玉玺虚影在他掌心缓缓旋转,那四个古篆“天策承运”在月光下泛着淡淡金芒,似有无形气机弥漫四周,引得天地灵气微微震颤。
二十年前,大罗王朝一场血雨腥风的宫变,让本该登基为帝的太子李昭??真正的先帝长子??被迫流亡江湖。而伊凡,那个原本只是庶出旁支的皇弟,借禁军统领之手弑君夺位,篡改玉牒,封锁史册,将李承乾一脉尽数诛杀或囚禁。唯有年幼的李尘,在忠仆拼死掩护下逃出生天,隐姓埋名,蛰伏至今。
如今,谢尔盖起兵西征,打着“清君侧、正纲常”的旗号,实则每一步都在他的算计之中。从《权谋策要》到“靖难军”成势,从赤岭关瓦解到圣都内乱,皆是他以二十年布局所织就的一张巨网。而谢尔盖,不过是这盘棋中最锋利的一枚棋子,是他在人间布下的刀锋。
但刀锋终究不是执刀之人。
李尘收起玉玺虚影,转身走入山洞。洞中烛火摇曳,映照出一排排密密麻麻的竹简与帛书,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天下舆图,其上红线纵横,标注着各州郡兵力部署、旧部潜伏地点、以及数十个用朱砂圈出的秘密据点。一名白发老者跪坐于案前,正在整理一封刚送达的密信。
“主人。”老者抬头,声音沙哑,“北境七十二寨已尽数归附,‘铁狼营’残部也已在雁门集结,只待您一声令下。”
李尘点头,接过密信浏览片刻,唇角微扬:“很好。告诉他们,不必轻举妄动。现在还不是亮出真面目的时候。”
老者迟疑道:“可谢尔盖已掌天下兵马大权,若他日后生出异心……”
“他不会。”李尘打断,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,“因为他清楚,没有我,他什么都不是。他今日所得的一切,皆由我赐予。权力如同鸦片,一旦尝过滋味,便再也无法放手。而我要做的,就是让他越陷越深,直到彻底沦为我的提线木偶。”
他踱步至墙边,指尖轻轻划过舆图上的圣都位置,眼中寒光一闪:“李昭?那个懦弱无能的三皇子,竟也被推上了龙椅……呵,真是讽刺。真正的太子尚在人间,却被世人遗忘;假的反而成了正统。不过也好,正好让我借这场闹剧,完成最后一步。”
老者低声问道:“是否该启动‘天机阁’了?”
李尘沉默片刻,终于点头:“传令下去,开启‘天机阁’第七层。唤醒沉睡的‘影武者’,让他们潜入圣都,监视每一寸土地、每一个人。尤其是谢尔盖身边的心腹谋士、亲卫将领,一个都不能放过。我要知道他每天说了什么话,见了什么人,甚至……做了什么梦。”
老者领命退下。
李尘独自伫立良久,忽然抬手结印,口中默念古老咒语。刹那间,整座山谷响起低沉嗡鸣,地面裂开一道缝隙,一座青铜巨门缓缓升起,门上刻满符文,中央镶嵌着一枚血色宝石,宛如一只睁开的眼睛。
这是“天机阁”,大罗王朝最神秘的情报中枢,原属先帝私设,专司监察百官、掌控暗桩。当年李承乾死后,伊凡曾派人掘地三尺寻找此地,却始终不得其门而入。唯有持有“天策令”与血脉印记者,方可开启。
李尘割破手指,将鲜血滴落在宝石之上。血光流转,青铜巨门轰然开启,露出一条向下延伸的阶梯,幽深不见尽头。
他缓步而下,穿过层层机关阵法,最终来到第七层密室。这里摆放着七具水晶棺椁,每一具中都躺着一人,面容栩栩如生,气息虽绝,肉体却不腐不朽。
这些人,都是当年效忠先帝的顶尖高手,有的是刺客,有的是谋士,有的是阵法师。他们在宫变之夜选择服毒自尽,以全忠节。而李尘以秘法封存其魂魄,将其置于“轮回棺”中,只为有朝一日唤醒他们,重振李氏江山。
“诸位前辈。”李尘跪地叩首,“二十年了,儿臣终于等到这一天。父皇蒙冤,宗庙倾覆,百姓受苦。今我以天策令重启天机阁,恳请诸位助我拨乱反正,还我李氏正统!”
话音落下,七具棺椁同时震动,棺盖缓缓移开,七道魂影飘然而出,围绕李尘盘旋一周,最终化作七道光芒没入他体内。
一瞬间,李尘全身经脉暴涨,气血翻涌如江河奔腾。他的双目变得通红,眉心朱砂痣熠熠生辉,一股远超寻常武者的恐怖气息自他身上爆发开来,连整个密室都在颤抖。
这是“七魂归体”之术,传说中唯有天命之主才能承受的禁忌秘法。七位忠臣的残魂融入宿主身躯,不仅赋予其智慧与经验,更大幅提升修为境界。李尘本已是半步神境的存在,此刻更是踏足真正神境门槛,距离传说中的“陆地神仙”仅差一步之遥。
他缓缓起身,目光如电,穿透石壁,直指千里之外的圣都。
“谢尔盖,你以为你是主角?你不过是我用来清洗朝堂的扫帚罢了。等我把伊凡余党铲除干净,把李昭傀儡扶稳,再让天下人心归附于你这个‘摄政王’之后……便是我现身之时。”
“届时,我会告诉你真相:谁才是真正的太子,谁才配坐那至尊之位。”
与此同时,圣都皇宫内,新帝李昭正坐在御书房中批阅奏折。他身形瘦弱,面色苍白,眼神中总带着一丝怯意。自从登基以来,他几乎从未真正决策过任何大事,所有政令皆由摄政王谢尔盖拟定后呈上,他只需盖印即可。
太监总管赵德全小心翼翼地端茶进来,低声道:“陛下,今日又有三道奏折请求您亲政,分别是礼部尚书、户部侍郎和御史大夫联名所上。”
李昭手一抖,茶杯差点打翻:“又是这些?让他们闭嘴!我现在若是夺权,谢尔盖会怎么想?他会觉得我忘恩负义!他会……他会杀了我!”
赵德全连忙劝慰:“陛下息怒,老奴知您仁厚,不愿伤功臣之心。可长此以往,天下人只会当您是个摆设,连带着对皇室也失去敬畏啊。”
李昭苦笑:“敬畏?我现在连走出这宫殿都不敢。你知道吗?昨夜我梦见谢尔盖穿着龙袍坐在金殿之上,而我却被关在冷宫里啃馒头……醒来时一身冷汗。”
他说着,忽然压低声音:“你说……他会不会真的想当皇帝?”
赵德全脸色骤变,急忙跪下:“陛下慎言!这话若传出去,可是诛九族的大罪!”
李昭怔怔望着窗外,喃喃道:“可我总觉得,这一切太顺利了。父亲昏庸,兄弟相残,百姓怨声载道,然后谢尔盖刚好起兵,刚好攻破圣都,刚好拥我为帝……你不觉得,这一切像是被人精心安排好的吗?”
赵德全不敢接话。
就在这时,门外传来脚步声,紧接着一名侍卫通报:“摄政王驾到!”
李昭立刻挺直腰板,强作镇定。
帘幕掀开,谢尔盖步入殿中,身穿紫金蟒袍,头戴玉冠,气势逼人。他并未行臣礼拜见,而是随意拱手:“陛下,近日南方三州上报灾情,请求减免赋税。臣已拟好诏书,请您过目。”
李昭接过一看,果然又是例行公事。他勉强笑道:“王叔辛苦了,一切依您所奏便是。”
谢尔盖微微一笑:“陛下宽仁,乃万民之福。不过臣以为,眼下朝廷威信未立,还需多办几件实事,方能让天下人心悦诚服。”
“哦?不知王叔有何良策?”
“第一,开恩科取士,广纳寒门子弟;第二,彻查贪官污吏,整顿六部积弊;第三,重建皇家书院,恢复太学讲经制度。此三策若成,必能赢得士林支持。”
李昭连连点头:“甚好,甚好。”
待谢尔盖离去,李昭瘫坐在椅子上,额头渗出冷汗。他忽然意识到,这位“摄政王”正在一点点重塑朝廷格局,提拔的全是自己亲信,罢免的全是旧日忠于伊凡的老臣。就连宫中禁军,也在悄然换防。
“他在架空我……”李昭咬牙道,“而且做得滴水不漏,连一句逾矩的话都不说,一件违法的事都不做。所有人都夸他是忠臣,可越是这样,我才越怕……”
他猛地抓起砚台砸向墙壁:“我不是不想反抗!可我能怎么办?外面三十万大军听他调遣,朝中百官唯他马首是瞻,连百姓都称他为‘救世之臣’!我若动手,只会落得个‘昏君迫害功臣’的骂名!”
赵德全默默捡起碎片,轻声道:“陛下……或许,您可以试着联络一个人。”
“谁?”
“那位曾在寒铁关外指点谢尔盖的神秘高人??李尘。”
李昭浑身一震:“他还活着?”
“据说,有人曾在北方见过他的踪迹。而且……最近民间流传一首童谣:‘白衣先生来,金殿换主开。昔日龙种在,终将复归来。’许多人猜测,这‘白衣先生’指的就是他。”
李昭眼中闪过一丝希望:“若他真是当年失踪的太子……若他愿意帮我……”
但他随即又摇头:“不行,谢尔盖对他极为敬重,视若师父。若是联系李尘,反而可能打草惊蛇。”
赵德全低声道:“那就暗中派人去查。只要找到证据,证明李尘才是真太子,便可名正言顺废黜伪帝,重立正统。到那时,谢尔盖纵有百万雄兵,也不敢公然违逆天命!”
李昭沉思良久,终于点头:“好,你去办。务必小心,绝不能让任何人察觉。”
同一时刻,谢尔盖回到王府,步入密室。一名灰袍谋士早已等候多时。
“先生,情况如何?”谢尔盖问。
谋士微笑:“正如您所料,李昭已经开始怀疑您了。他今日召见赵德全密谈半个时辰,内容虽不可知,但从宫中安插的眼线回报,他曾提及‘李尘’二字。”
谢尔盖冷笑:“蠢货。他以为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?他想借李尘来制衡我?殊不知,李尘才是真正操控一切的人。”
谋士道:“那是否需要提前动手,换掉这个傀儡?”
“不。”谢尔盖摇头,“现在动手,只会激起反弹。百姓刚经历战乱,渴望安定。若我贸然废帝,哪怕另立新人,也会被视为篡逆。必须再等一等,等民心彻底归附,等我的新政全面推行,等到人人都说‘天下不能无谢尔盖’的时候……”
他望向窗外星空,声音低沉:“那时候,哪怕我不愿当皇帝,群臣也会跪着求我登基。”
谋士叹服:“主公深谋远虑,属下不及万一。”
谢尔盖却忽然神色一凝:“对了,最近有没有关于李尘的消息?”
“有。”谋士递上一封密报,“据北方探子回报,有人看到一名白衣老者进入天机谷,随后山谷出现异象,天地元气剧烈波动,疑似开启了某种古老禁地。”
谢尔盖盯着密报良久,嘴角缓缓扬起:“终于开始了么……师父,您到底准备做什么?”
他取出李尘留下的那封信,再次读了一遍,忽然发现信纸背面有一行极淡的墨迹,若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察觉。
那是一句诗:
> **“待到秋来九月八,我花开后百花杀。”**
谢尔盖瞳孔猛然收缩。
他知道,这首诗出自一位古代帝王之手,寓意改天换地、颠覆乾坤。而李尘写下此句,分明是在暗示??真正的风暴,还未到来。
“原来如此……”他喃喃道,“你从来就没打算让我当皇帝。你只是要用我,扫清障碍,铺平道路,然后再亲手将我……连同这个天下,一起改写。”
他没有愤怒,反而笑了。
笑得冰冷,笑得疯狂。
“可您忘了,徒弟一旦学会了师父的手段,就不再是徒弟了。”
“这一局棋,未必是您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