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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3章 你锁门干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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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拾安向来没有空手上门做客的习惯,拎着这么一条八斤多重的翘嘴鱼,跟温知夏一起回村里爷爷奶奶家蹭饭去了。
乡村生活陈拾安就很熟悉了,比起道观山脚下的那个小山村,崇明村显得要富裕得多。
村里的...
东海渔村小学的申请表是用渔船上的记事本撕下来的一页,字迹被海水晕染过,边缘泛着淡淡的咸渍。林远把它夹进日记本时,指尖触到纸面微微发潮,仿佛还能听见浪拍船舷的声音。那行请求像一句漂流瓶里的遗言:“你们能来听听涛声里的悄悄话吗?”他反复读了七遍,直到赵磊站在门口喊他:“车修好了,油也加满,明天五点出发。”
这一路比西岭更远,也更沉默。他们穿过三座跨海大桥,在凌晨驶入一条仅容一车通行的堤道。两侧是无边的暗蓝海域,月光碎在浪尖上,像撒了一把银钉。车灯扫过岸边废弃的浮标和锈蚀的锚链,偶尔有夜钓的老渔民抬头望一眼,又低头继续摆弄渔网。这里的时间不是按钟表走的,而是跟着潮汐涨落、鱼汛来去。孩子们上学要等退潮后走滩涂,放学得赶在涨潮前回家,否则就得绕行十公里山路。
抵达时天刚蒙亮,校长亲自在校门口迎接??是个六十岁的女人,姓苏,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,脚踩胶靴,手里拎着一筐刚捞上来的海带。“我是代课老师,也是炊事员,还是宿管。”她咧嘴一笑,露出几颗金牙,“这学校六个年级共二十三个学生,最远的住岛上,每天划舢板来上课。”
校园建在半坡上,三间教室拼成“品”字形,屋顶铺着防风瓦片,窗户用塑料布封着。操场是一块平整的礁石地,升旗杆是根老桅杆改造的,旗子常年被海风吹得撕裂。宿舍是两间改造的渔工房,床板下压着防水布,以防夜里渗水。林远走进主教室时,看见黑板上方贴着一张泛黄的中国地图,沿海位置密密麻麻扎着图钉,每个都连着一根细线,末端挂着小木牌:**“爸爸在舟山”“妈妈在宁波”“舅舅去了南沙”**。
“他们管这叫‘亲人航线’。”苏校长低声说,“孩子从小就知道,爸妈不在身边不是因为不爱,是因为海太深,船太小,钱太少。”
当天下午,他们在操场角落支起新的共感墙。这次的帆布换成了墨绿色,象征深海的颜色。王婷带着志愿者连夜缝制了上百张防水布卡,针脚密实,边缘压了橡胶条,不怕盐雾侵蚀。每张卡背面印着一行小字:“你说的话,海会记得。”
第一天没人靠近。只有几个低年级的孩子远远围观,手指抠着裤兜,眼神警惕如受惊的小蟹。傍晚退潮时,林远独自走到滩涂边,看见一个男孩蹲在浅水处数贝壳。他走近轻声问:“你在找什么?”
男孩头也不抬:“找会唱歌的螺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奶奶说,把海螺贴在耳边,能听见爸爸说话。”
林远蹲下身,从包里取出一只北山孩子送他的录音海螺??那是用旧磁带盒改装的,按下按钮就能播放一段语音。他递给男孩:“试试这个。”
男孩迟疑地接过去,按下开关。里面传出一个沙哑却温柔的声音:“阿海,爸爸今天捕到一条大黄鱼,给你留了头一份。你要好好读书,别学我一辈子漂海上。”
男孩猛地捂住嘴,眼泪砸进沙里。他颤抖着问:“这是……真的吗?”
林远点头:“是你爸录的,寄到微光空间的亲子信箱。”
“他……他还想我?”
“他说,每次起风,他都会对着海面喊你名字。”
当晚,共感墙上出现了第一张卡片:
> “爸,我学会写‘归’字了。
> 你说过,渔船再远,也要写好回家的‘归’。
> 我每天都练,可你什么时候回来教我写‘爱’?”
> ??四年级 阿海
第二天清晨,苏校长拿着这张卡来找林远:“这孩子三年没提过父亲。他爸跑远洋渔业五年了,一年只回来一次,每次喝醉就打人。他妈带着妹妹改嫁到内陆,只剩他和奶奶相依为命。”
林远沉默片刻,取来录音设备,在墙边架起一台太阳能扩音器。中午,他在广播里播放了一段剪辑过的音频??先是浪声,然后是不同父亲的声音片段交织响起:
> “我在渤海湾,今早吃了韭菜饺子,想起你最爱吃。”
> “对不起,上次视频骂你是我不对,我只是……太想家了。”
> “儿子,爸爸不识字,但这盘带是我求人帮我录的,你要听。”
> “闺女,妈在船上梦见你发烧,哭醒了。你现在还好吗?”
声音持续十五分钟,结束后全场寂静。直到黄昏,墙面上多了十几张新卡。
> “原来我爸也会怕黑,他说机舱底下像地狱。”
> “我娘不是不要我,她是晕船吐血也不敢歇。”
> “爷爷说男人流血不流泪,可我刚才哭了,海风吹干了。”
> “我想告诉妈妈,我不是故意摔她照片的。我只是想闻闻她的味道。”
第三天,“夜话电台”首次试播。信号通过一艘闲置渔船上的卫星天线转发,覆盖整个渔区。他们本以为不会有连线,可刚开播十分钟,电话铃响了。
是个稚嫩的童声,带着浓重方言:“叔叔,我……我把弟弟锁在柜子里了……他尿床,奶奶说再尿就扔海里喂鱼……我怕,可我又不敢放他出来……他说冷……我能听见他哭……”
接线员周文轩立刻坐直身体:“你现在在哪?”
“在厨房……听着呢……”
“你能打开柜子吗?”
“我不敢……奶奶说谁心软谁倒霉……”
“那你现在安全吗?”
“嗯……但我心跳得好快……像鼓一样……”
林远接过耳机,轻声说:“小朋友,你没有做错。你害怕是对的,你想救弟弟也是对的。现在,请你慢慢走到窗边,看看外面有没有灯。哪怕一盏也好。”
男孩抽泣着回应:“有……码头那边……有艘船亮着红灯……”
“那就盯着它看,”林远柔声道,“那是导航灯,专为迷航的船指引方向。你现在就是那艘船,我们都在为你亮灯。”
十五分钟后,男孩再次来电:“我……我把柜子开了……弟弟浑身发抖……我抱着他……他咬了我的手……但我们都在哭……我也抱他了……”
那一夜,林远彻夜未眠。他翻出东海片区的家庭档案,发现类似案例竟有十一例:长期留守、隔代暴力、情感剥夺、过度责任化。这些孩子不仅要自己长大,还要替父母承担家庭秩序。他们在风暴中学会闭嘴,在孤独中习惯自责。
第五天,他们启动“潮声剧场”。起初无人报名。直到阿海交来一幅画:一艘破船漂在风暴中央,甲板上站着无数背影,全都面向大海,无人回头。画面下方写着:“他们都走了,只剩我和空房子。”
林远问他:“你想演这个吗?”
阿海摇头:“我想演灯塔。我想变成一座会动的灯塔,追着他们的船照。”
排练开始后最难的是表达“等待”。这些孩子早已把期待埋进沙里,生怕失望太多会淹死自己。林远不再要求台词或动作,只让每个人闭眼聆听一段真实采集的潮声录音??里面有汽笛、锚链碰撞、无线电杂音,还有断续的呼唤:“阿妹!回来吃饭!”“仔啊,台风要来了!”
有人突然流泪。
有人攥紧拳头。
有个女孩喃喃:“这是我妈最后一次喊我的声音。”
演出定在第七天夜晚,借用了村礼堂??原是一座废弃的修船厂。舞台背景是巨幅投影:不断变幻的海平面,从黎明到风暴再到晴空。第一个节目是《永不熄灭的灯》,由阿海主演。他穿着自制的发光背心,手持一面镜子,在黑暗中不断反射灯光,模拟灯塔扫射。当他一次次将光束投向观众席,有人下意识伸手遮眼,仿佛真被照亮。
第二个节目是集体创作《电话线太短》。孩子们扮演视频通话场景:一边是船上疲惫的父母,一边是屏幕前强笑的孩子。对话循环往复:
> “吃了吗?”
> “吃了。”
> “冷不冷?”
> “不冷。”
> “想不想我?”
> (停顿)“不想。”
可当镜头切到幕后,真相浮现:
孩子挂断后蜷缩在床角啜泣;
父亲在甲板上对着手机照片喝酒;
母亲躲在厕所里撕掉自己微笑的滤镜。
最后一幕,所有“父母”摘下头套,背后露出写满字的渔网:
> “我不是不想回,是欠债压弯了腰。”
> “我怕你看见我残废的手,就不认我了。”
> “我知道你不怪我,可我自己饶不了自己。”
全场静默。连吹进厂房的海风都像屏住了呼吸。
林远走上台,打开那台老式录音机。磁带沙沙转动,传出一段混着电流声的童谣??正是当年北山张强母亲临终前哼过的《摇仔调》。歌声未落,台下一位中年渔民突然起身离场。半小时后,他折返回来,塞给王婷一张湿漉漉的布卡:
> “我女儿去年溺水走了……我一直不敢进她房间……
> 刚才那个节目里,她说‘爸爸我不想一个人睡’……
> 我今晚……想去看看她的枕头是不是还压着童话书……”
第十一天,教育局陈干部再次出现。这次她带来了省级心理援助项目的立项书。“东海模式可以复制。”她说,“但需要常驻团队。”
林远摇头:“不能常驻。这里的疗愈力量不在我们,而在他们彼此之间。我们必须离开,才能让这份联结真正生根。”
她懂了。临走前,她在共感墙上留下一张卡:
> “曾以为偏远只是地理概念,
> 直到看见人心之间的距离。
> 有些孩子一生都没被拥抱过,
> 却仍愿意为陌生人点亮一盏灯。
> 致敬所有伫立在风中的人。”
第十二天清晨,孩子们自发组织了一场“送灯仪式”。他们用废旧塑料瓶做成简易浮灯,内置蜡烛与写满话语的布卡,放入退潮后的浅湾。小小的光点随波逐流,缓缓漂向远洋方向。阿海站在最前面,手中捧着那只录音海螺。他对着海面大声喊:“爸!我会写‘爱’了!你听得到吗!”
没有人回应。只有浪声。
但那一刻,所有人都觉得,某艘遥远的船上,或许正有人忽然停下手中的活计,抬头望向海岸。
返程途中,赵磊检查设备,发现夜话电台最后一通电话未登记。他回放录音,是一个老人的声音,苍老而克制:
> “喂?是心灵驿站吗?
> 我是阿海的奶奶……
> 昨晚我听见他在梦里喊爸爸……
> 我把他小时候画的全家福烧了,说是迷信……
> 可其实……是我怕他总想着团圆……
> 现在我后悔了……
> 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……
> 把灰烬拼回去?”
林远听完,久久无言。他掏出笔,在日记本空白页写下:
> “有些伤口不会流血,却终生作痛。
> 有些原谅不必出口,只需一个转身的勇气。
> 我们跋涉千里,并非为了治愈所有人,
> 而是为了证明:
> 即使在最荒凉的海岸,
> 也有人愿意蹲下来,
> 听一朵浪花诉说思念。
>
> 下一站,是西南山区的盲童学校。
> 他们的申请表是盲文刻写的,
> 摸上去像星辰排列。
> 内容只有一句:
> ‘我们没见过光,但想听听光的声音。’
>
> 所以,我还会出发。
> 带着布卡、录音机、蜡笔,
> 和一颗不敢轻易闭上的眼睛。
>
> 因为风一直在吹,
> 而总得有人伫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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